海洋湖沼通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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边界的消解论丘特切夫的海洋抒写兼与普希金莱

Банникова М.С.的《普希金与丘特切夫诗歌语言中的水元素及语义》集中分析了普希金与丘特切夫作品中“海洋”元素的内在关联、区隔不同以及语义特征,并统计了丘特切夫作品中“海洋”(море)的出现频率(达39 次)[1]。国内目前尚无专门从海洋角度讨论丘特切夫创作的论文与论著。

至丘特切夫生活的时代,俄国已历经百余年海洋扩张,在波罗的海、黑海、亚速海、里海等海域获得了重要权益。诗人海洋意识高涨,海洋意象频繁进入诗歌文本,海洋抒写经验与书写频率得到强化与提高。丘特切夫立足于俄国地理语境与俄国海洋文学传统,在自我体悟与创造的基础上,塑构出众多“海洋文本”。

丘特切夫笔下的海洋既涉及实体海域——如《致戈尔恰科夫公爵》《黑海》等诗篇对黑海的关注;《威尼斯》对亚德里亚海的抒写;《曾几何时》对地中海的描绘,等等;也有虚构海洋——如《从海洋到海洋》展现空间范围的广阔,电路线报的密集[2]308;《有许多无名的小小星座》,“那指路的光芒、美好的光芒/无处不在,在大海,在沙漠,/无处不在我们的眼前闪亮”[2]345,海洋同样为泛指虚化的海洋,指示间范围的广阔,星星光芒的辽阔;《夏夜》中,“大海的波涛吞没了/黄昏宁静的火烧霞”[2]71,点明夜幕降临,时间的流逝,等等;既涉及历史之海——如《拿破仑之墓》以海洋衬托拿破仑死后的孤独,他“独自一人玩弄着海鸟的嘶叫,/在苍凉的岸边凝神倾听着涛声”[2]66。《拿破仑》以海洋指示拿破仑兵败的命运,“他,蔑视波浪,在大海遨游——/但是波浪下面的信念之石,/把他摇晃的独木舟劈成粉末”[2]240。也有当下之海——《当代事件》记录了土耳其举行盛典,隆重庆祝苏伊士运河竣工的的事件,“博斯普鲁斯海峡两岸/旗帜飘扬,礼炮轰鸣,/天空明净,大海闪光,/帝王之城在欢呼歌唱”[2]475。《致戈尔恰科夫公爵》赞叹了公爵使俄国重新获得黑海主权的外交行为,“是的,您实现了自己的诺言,/未花一个卢布,也未动用大炮,/我们俄罗斯祖国的河山,/又重新把自己的权力得到。/已经移交给我们的大海,/把短暂的奇耻大辱忘怀,/重又以自己自由的波涛,/亲吻着自己祖国的海岸”[2]496。《黑海》是对克里米亚战争失去黑海以及今日复得黑海主权的纪念,“西方的暴力曾经把你/劫持了整整十五个年头,/你没有屈服,没有泄气,/钟声已响——暴力已崩溃:/它像钥匙一样落入海底。/你的波涛重又呼唤着/亲爱的罗斯,按照上帝的/裁决,回复到内部的商定,/你把伟大的塞瓦斯托波尔/从中了魔法的梦中唤醒……”[2]504等等。

但丘特切夫创作体系中更多的是自然之海、象征之海与哲理之海:诗人一方面以“海洋”探索人类的精神活动,展现人与自然的互动、相通;一方面又将海洋视为自然界(宇宙)的象征(海洋既是自然界的构成元素,又是普遍自然界的象征),以海洋的内在和谐以及人与海洋的关系(从对抗到和谐)揭示人与自然的和谐。

一、以海洋表达人类的精神活动

“丘特切夫常常把大自然的运动与人的精神活动相联系相对照,并在其中寄托他的思考。他的一些作品,有时初看起来是在写大自然,实则是在写人的思想和心理活动的方式和形态。”[3]丘特切夫在其作品中常以“海洋”比照、抒写、表达“翻译创作”“爱情”“现实/梦幻—混沌”等精神活动。

(一)“大海航行”与翻译创作的表达

船作为“一个漂移的空间,一个找不到自己合适位置的地方(place without a place),它孤独地存在着,自我封闭着,而且与此同时,还放任自己漫游于大海的无限(infinity)之中”[4],与人的生存方式、生存空间及命运极为相似。由此,文学作品时常通过抒写“船于大海航行”的情景来指示人生命运。俄国文学也有如此,如卡拉姆津在《给妇女们的答复》(1795)中将航行与生命、命运(生命的过程、意义及终点)做比较,认为人应该掌控自己的命运,驾驶生命的船舵,驶向生命的终点,“死亡等待无忧无虑的航海者,/当他们的舵手在风暴中沉睡,舵手无法/扬帆渡海,无风。智慧应该驾驭/生命的船舵:/激情的喧嚣的风带领我们沿海航行……/幸福者,伴随着吹拂的和风,/伴随着心中和眼中的爱,/在帆船的翅膀下,飞翔/飞向幸福的港湾”[5]170;在《所罗门的经验智慧,或者来自传道书的思想》(1797)中写道,“我们所有人乘船航行/在风暴和烟雾的昏暗中;/航行,急于往陆地停泊—/但是风以新的活力狂暴肆虐/大海……以坟墓迎接纳我们”[5]200等等。